整体性地观察
所谓整体性地观察,指的是去观察——或者聆听——某个事物的全部内容。通常,我们只是根据自己的喜好、背景或者某种观点来局部性地看待事物,我们对事物的察看总是不完整的。政治家大多只关心政治问题,经济学者、科学家、商人,每一个人都有自己所关注的那个方面。我们似乎从来不曾观察生命的全部运动——就像一条水量充足的河流,河水从始至终奔流不息,它或许会被污染,但如果给予它充分的空间,它便能够荡涤自身的污垢。所以,同样的道理,我们可以将生命当做一个整体来对待,认识到它从始至终运动不息,没有任何破碎、没有任何背离,没有任何虚幻。我们应当了解心灵是如何制造出了妄自尊大这一幻觉,如何制造出了其他各种形式的假象,让你误以为自己是舒适和安全的——至少暂时是如此。我们带着某种预先怀有的观念或信仰来看待事物,如此一来我们就永远无法真正地去察看它。之所以会有幻觉,是因为我们在渴望中寻求满足。满足与狂喜是截然不同的。狂喜是一种存在状态,它处于自我以外,狂喜中不存在经验。有经验存在的时刻便会有自我及其过去的记忆和回想,而这会制造出幻觉。狂喜永远不会制造出幻觉,你无法保持狂喜,因为它位于自我之外。而满足则不同,正是对满足的渴望才制造出了幻觉。我们大多数人都被困在某种幻觉之中——权力的幻觉、地位的幻觉,等等,而这所有的幻觉全都是由“我”这一中心投射出来的。幻觉意味着通过一个确定的结论、偏见或观念来感觉性地看待事物。
一个被困在幻觉之中的心灵是无法拥有秩序的。秩序只能整体性地出现。我们需要秩序,即使是一个狭小的房间,你也应将所有的东西都放置在其正确的位置上,否则屋子里就会乱成一团、丑陋不堪。我们以为心理上的秩序遵循着我们在过去建立起来的某种模式或常规。从心理层面来说,秩序是某种截然不同的事物,只有当你的内心处于清晰、澄明的状态时,它才会出现。澄明带来了秩序,而不是相反;试图去寻求秩序,只会变得机械化,去遵从某种模式,而在这种模式中是不可能会有澄明存在的。
秩序意味着日常生活的和谐。和谐不是一种理念。我们被困在理念的监狱里,在这座监狱中并无和谐可言。和谐与澄明意味着整体性地看待事物,把生命当作一种整体的运动来观察——而不是说,我在办公室里是个商人,在家里则是另外一个人;也不是说,我是名艺术家,所以可以做最荒唐、古怪的事情,还不是:把生命分裂或者打碎成许多个部分,分裂成精英分子和普通大众、体力劳动者和脑力劳动者、理性与感性,而这便是我们通常的生活方式。把生命当作一个完整的运动来对待是极为重要的,这种运动里包含了一切,没有任何分裂,没有诸如善与恶、天堂与地狱的划分。把事物当作一个整体来察看,如此一来,当你观察你的朋友或配偶时,你便可以看到你与对方的关系的全貌,而非局部。
我们以为自由便是摆脱某种事物——摆脱悲伤、摆脱焦虑、摆脱辛劳的工作——实际上这种摆脱只是一种反应,因此根本就不是自由。当某个人声称“我摆脱了吸烟的习惯”,那么这只是一种对已经发生的状态所做的反应和逃离。但我们所谈论的自由,并不是指摆脱某事物,而是指整体性地观察事物。
在整体性的观察中,没有任何破碎,也没有任何方向,因为,当有某个方向存在时,便会有歪曲。只有当存在着彻底的自由时,你才能够整体性地观察。而在这种观察里不会有满足,因此也就不会有幻觉。
摘自:从破碎到完整:人生的转化(The Transformation of Man:The Wholeness of Life)第二部分:17.当意识及其内容终结之时,便会有迥异之物出现 另一篇:《改变的紧迫性》之“看到整体”,请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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